自觉既是难得的,更是必需的
——《朝话·吾人的自觉力》读后
梁钦元
自18日赴江苏讲学,我25日才回京。因为我个人的活动日程延宕了原定23日晚举行的读书会,自己颇感内疚……所以,在即便是在旅程中,我亦不敢稍有懈惰,反复敬读了《朝话·吾人的自觉力》一文。
此文开篇的文字,便极大地震撼了我——
一个人缺了自觉的时候,便只像一件东西而不像人,或说只像一个动物而不像人。自觉真真是人类最可宝贵的东西!只有在我心中清楚明白的时候,才是我超越对象,涵盖对象的时候;只有在超越涵盖对象的时候,一个人才能够对自己有办法。
其实,这篇文章我在十年前就看过;只是心态不对,不够郑重。故此仅仅是“看”,既未能读进去,更未能付之行动。可谓仅“悦目”而已。今日回想起来,深感自己当初的“看”实在是要不得!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1984年中,由于自己感觉到实在难以忍受当时的那种国有企业管理公司(即:将原ZF管理国有企业的行政机构换上一块XX公司的招牌,而依然既不负责营销,又不负责生产,而只是上报数据,下去检查、组织评比……),我特别想立即离开这家公司,可又不知该去向何方?因此自己特别焦虑、烦躁、混乱,真是心神不宁!
我便向祖父求教,我问:设若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自己看不清楚,心中又没有好的对策,这时如何方能做出较比恰当的决策呢?
祖父静静地听着我情绪焦躁的提问,沉吟了好一会儿,以至于我都想再次催问他老人家了;他才徐缓地答道:“我看,凡是一个事情给人带来刺激、带来困扰时,假若未到非得作出决定不可的时候,你就不要忙着、慌着地作出一个决定来。自己要允许这个刺激、困扰暂且驻留在自己的心中,而去想一想,再想一想……临到非作出决定不可之时,再抉择。”
尽管认真地聆听着祖父的谆谆指教,我心里却依然很焦虑,一时难以理解他老人家的教诲。不过,我想既然祖父说明“不要忙着、慌着地作出一个决定来;而是要想一想,再想一想……临到非作出决定不可之时,再抉择。”我意识到自己虽然焦虑无比,却也是“未到非得作出决定不可的时候”呀!于是,我就硬着头皮“允许这个刺激、困扰暂且驻留在自己的心中”。
1985年中,我最终离开那家公司,不过我已经过深思熟虑,选好自己的新去向——进入了冶金部钢铁研究总院。由此开始了自己的科研工作生涯。(这也成为我得以有机缘——结识挚友王迪,并开启我俩相识、相知的一段极有意义的友情。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我的祖父梁漱溟先生还曾指出:一切自发性的活动来源于人的身体生理机能或本能,而人们自觉性的行事,则是经过头脑心思一番抉择来的。(梁漱溟《中国——理性之国》)
这段经历我今天回想起来,恍如昨日。然而以此为端;我体认到:自觉也意味着——便是重大、紧急之时,自己依然要沉住气,不慌乱,肯于忍受焦虑、不确定性的的煎熬,而“允许这个刺激、困扰暂且驻留在自己的心中,而去想一想,再想一想……”。这样的自觉无疑是很艰难的,但也确是我们成长所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