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次读书会《我的自学小史》第八讲整理稿
整理者:全贞雪 督导:李丹
全贞雪:文中所剩四节为父亲对我信任且放任、当年倾慕的几个人物、思想进步的原理、东西文化的问题。
第十四节:父亲对我信任且放任——父亲即使不同意的,只是让我知道他是不同意的而止,始终保持放宽的态度。
思考题三: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任女儿的?先生认为这些信任是怎么建立的?信任了就都可以做到放任吗?老范现在能信任范景博吗?其余同学信任过谁?信任是长期的还是短暂的?
梁先生:信任是基于“人心向上”观点的坚信。所有的孩子都希望自己是向好了成长,但是孩子们一定会犯错误。作为父母很容易犯的错误是把信任和爱跟行为表现挂钩。父母们关注的是事情的结果,但对幼小的孩童而言对结果负责是很难办到的。当孩童感到,父母的爱是有条件的,只有做得正确,他们才得到爱,一不小心犯错误,爱就会有可能被剥夺。这对孩童的内心是极大的创伤。他们不愿意面对失去爱的局面,所以他们避免犯错误,就自然形成退缩、怯懦、躲避和逃避的心理。小朋友第一次端水一定会做的不尽然,但是只要给予他足够的训练机会,他们最终一定会做好。第一次扫地,没有扫干净,如果被批评,积极性一旦被打消,以后不愿意再扫地了。反过来,当遇见问题时,唤醒孩子如何才能扫得更好,将有助于下一次的改善。所以我认为教育的根本在幼年阶段是唤醒而不是自省。唤醒也能减少幼年阶段的碰壁,不至于一切苦头全部尝尽,然后方可知道如何才是真理。
如果只关注结果就会形成唯以成败论英雄的局面。可是每一次都成功是做不到的。我们没有那么好的控制力,即使刘翔的脚不受伤,刘翔也不能保证次次得冠军。目前数据化成为热门话题,数据化代表着有严格的数理规律,是可控的代名词。数据化是概率层面的问题,但是概率对于每一个个体而言却没有意义。马路上行走,发生事故的概率是万分之一,但是谁遇上,对谁就是百分之百。所谓彻底的科学化、数据化,它是假定所有绩效是可量化的。然而,正如英国经济学家哈耶克所说:人类社会是极端复杂的,任何理论与认识都是局部和片面的,有很多方面无法量化。人类的创新能力既是无限的,也是未知的。其实,人们不可能准确无误地预测未来社会的发展方式。良好的社会必须要容纳人类的无知和犯错,并为人类对未知的探索留下空间和时间。觉悟的人们顺遂规律,并得以坦然的放弃去设计一切和控制一切的妄念。希望在教育中一种行动带来孩子一个成长的期盼就像数据时代一样不可信。
我们希望信任是有结果的,可是结果在过程中永远是飘忽不定的,种庄稼有下雹子颗粒不收的年份,但不能因为有风险我们就可以放弃种庄稼。信任自己的子女,子女有可能会辜负父母的意愿,但父母们仍得继续信任子女。为何?1.父母是子女的亲人。2.父母只有把继续信任给子女,精力投入到过程中,才能有效的提高期盼的结局出现的概率。没人能保证希望的结局次次出现。
有一篇文章说,变化的公司聘请喜欢变化的员工,不愿意变化的公司聘请喜欢稳定的人。诺基亚很早就发明触屏,可不喜欢新的观念,结果在手机行业里掉队落伍。诺基亚失败的道理跟教育子女一样,要走向成功需要包容,要全然的、开放的、接纳一切变化与结果。看关于Face 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的视频,他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与其他员工一样是大开间的一张办公桌;参加一次颁奖典礼,奥巴马说,扎克今天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得归功于自己,不然扎克又该汗衫出镜了。可见他的工作和生活是很随意的。雷军的小米公司,也没有规定具体的上班时间,但总的工作时限是需要打卡确保的。老板需要的是工作绩效与工作时间的最合理状态。工作时间虽然短,但绩效特别突出,老板也是愿意的,对于老板来说是划算的。与这些创新型公司相比,其他公司的自由度是小的。大多是为了管理之便,把员工制造成统一模式。互联网产业的推进对人类的影响比较大。互联网思维的几个中心特点是去中心化、多元化、碎片化。微博、微信的流行在挑战我当长篇大论的宣传方式,她也只能顺遂大家的变化,开始用简单图片的方式宣传会议内容。尽管当还是处于控制的状态,因人类的行为模式、思维模式由互联网引起变化,当也只能顺应大的趋势。
话说回来,关于信任是对人的信任。对子女的信任也是一样,对人的内在素质的信任,因为人心向上,她们也愿意自己好下去。一向不迟到的人突然迟到,应该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因为内在素质几乎都是恒定的。
社会主义是所谓科学社会主义,科学代表可以重现的、可以控制的、可以数据化的,完全的科学在本质上是不可实现的。一切确定的事物可以满足人类对朦胧事物、未知事物的不接纳情绪。对一件事情看不懂时,人们会感到惶惑,想给予一个简单的解释,如此能得到一些内心的安定,可以化解焦灼感。比如星座、风水等解释。真正成熟的人内心要有包容能力,要允许大量的不确定的存在。儒家思想的本质就是不认定。孔子一直是具体问题具体解决,所以孔子的哲学再发展下去也不会是严谨的希腊哲学的模式。
全贞雪:梁漱溟先生说很放心自己的儿子梁培宽,因为儿子立志于服务大众。
梁先生:祖父觉得我父亲选择的方向是对的。父亲想要服务大众,那么大众肯定也对他不欺,如此衣食生活一定会有保障。至于选择何种职业不再重要,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兴趣。可是现在的父母大多在可控层面做工作。有一则报道说印度移民至美国的一个家庭,家中两个儿子,大儿子十一岁、小儿子八岁,小儿子是神童。孩子的父亲希望神童能十四岁上大学,十八岁大学毕业成为精算师。孩子也说成为精算师是自己的梦想。孩子说因为精算师的收入很高,所以也成了自己的梦想。暂且不说梦想高尚与否,明显看出孩子的梦想来自灌输,即使孩子也承认是自己的梦想,我们也不能相信是孩子的真正意愿。教育中一定要去掉把控,尊重孩子原生的兴趣。互联网的生活方式十分自由,如果自觉不够明强,就很容易被他人的思想左右。养孩子经常说孩子乖之类的话,其实乖就是孩子听大人的话,你本质上就是孩子容易被大人影响和掌控。如此的教育接近于催眠。
高傲:小的时候,我就会因为不乖,爷爷奶奶骂,叔叔阿姨不待见。先生,对于您刚才说的唤醒那一块儿能不能再说的具体一些?
梁先生:教育要唤醒。通过告诉孩童行为与结果之间的关联,使他们建构自己的对规律的认知。例如扫地,可以问问孩子“这一次扫地与上次相比,哪一次更干净?”这时孩子会观察比较两次的效果,也会回想自己扫地的过程,反思顺序、方法等。这有助于建构他自己的认知。不是直接下达命令要求孩子如何如何做。没有人愿意落于被动,孩童也不例外,由于他们的幼小,他们只能让渡自己的部分权利,但他们内心是不喜欢这种局面的。孩子会以有对的工具化的方式让出一部分主动权。我当也一直走这条路,若要把此模式持续下去,就得不断加强催眠,所以对伟光正的歌颂只能运演愈烈。
陈阳:关于唤醒我记得心理讲座上讲的一则故事。女儿十四岁在早恋,妈妈好说歹说,孩子就是不听。有一天妈妈和女儿去超市购物,看见女儿在仔细的挑苹果,妈妈就问女儿再挑什么,女儿回答苹果有好坏当然得挑一挑。妈妈就说,苹果都需要挑,你为什么就不挑挑人,这么早就决定了伴侣了呢?妈妈没有否定女儿的挑选的对象,只对过早做决定,提出了异议,此时女儿就听进妈妈的话了。
程路涵:刚才提到的那个例子里,孩子是早恋问题的当事人,其母亲只是将主动权还到孩子自己手中,她接受让孩子自己做主。
梁先生:要相信对方也愿意是自己更好。全然的相信对方。但对方选错时,也不能埋怨,我都信任你了,你却还在做错。始终要有持续的包容与全然的信任的容量。
程路涵:如果继续下去包容下去,我的损失会不会增大?
梁先生:信任的前提是保证独立,需要把边界弄清,损失就不会扩大。不要把双方捆绑在一起,很多父母就做不到independent,认为孩子的失败就是自己的失败。还是那一句,我们要为人类的无知与错误留出空间。大谈失败是成功之母,却不允许失败,此事本身就是矛盾体。教育要去控制化,要给孩子留下自己探索、自己自习的空间。一旦学习成为父母的主张,孩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只能选择不学习。
社会主义理念也包含控制力,倡导只要为人民好,当要控制一切。有一篇文章谈什么为纳粹,答案是普鲁士+社会主义。什么是主义?主义,-lism就是至上的意思。社会主义就是社会至上,社会至上就会造成个体的消失,对个体的权利不予以任何的尊重。批评白头山血统的文章在讲领袖要忠于人民,不能颠倒过来,人民忠于领袖。
控制的教育体制下培养出来的人,思想简单、扁平,只能一维、最多二维的思考,看问题普遍狭隘,更容易产生偏激的思维。越控制,越失控。失控所带来的恐慌要求我们用更大控制力来持续控制。这也是矛盾的局面。天安门广场撞车事件后,广场前多了一排结实的铁栅栏,其实没有必要管制,让他们多撞几次,没有人理,没有劲了,就自然不再撞了。像现在一样保护,天安门就成了神圣的存在,会一直成为众矢之的。
高傲:我来说一说放任和信任这一块儿,我爸妈对我就比较宽泛,也比较信任,我说干什么几乎很少阻拦,从小我爸爸就会告诉我:“一定没问题,爸爸信任你”,但是问题在于我爸对于错误的包容度比较差。在重大的错误面前我和妹妹犯错时他会说:“我对你非常失望,我没法信任你,你真的不行。”
其实这个时候犯错误孩子心理情感上已经很受伤了,再听到父母这样的话未来会更加的没有力量的。
梁先生:以后出现这种情况,可以问问父亲,什么是“失败是成功之母”?父母可能会因此而被激怒,可是也可以看出,他之前所说的信任是所谓的信任。是以孩子做的正确为信任的前提。文革后期邓小平反思文革中的一言堂现象,说文革期间连正确的意见都没法讲出来。其实这个说法有缺陷。错误的意见也能讲出来,才是真正的非一言堂。毛与希特勒等人的精神类型属于极度自恋型。自恋的人想要按照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模样来改造现实世界。卡扎菲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卡扎菲发行绿皮书,有一天推开窗户,说的黎波里的窗户要变成绿色,之后那座城市的玻璃果真全部换成绿色。他的内心投射一定要得到满足,一旦不被满足,对方就成为罪该万死之人。关系产生问题就是源于控制与反控制之间发生了失衡。没有控制的关系不会产生矛盾。父母在社会关系当中被控制之后,被压抑的合理的自恋情绪,会在私人关系中转变形态再度释放出来,形式就是掌控自己的子女,在子女面前成为权威。
高傲:原本是讨论,可发现说服不了对方,就最后以“骂人”或者“离开”或者“告诉你闭嘴”等方式收尾的情况,我们该这样怎么办?
梁先生:对付自恋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另一个方法就是避开面对面交流,改成文字的交流。真正的武林高手性格随和是源于对局面的自信,自信自己能掌控局面。谁先hold不住其实说明谁的底蕴不足。自恋模式是“我行,你不行”的模式。伟光正的政府,也属于此模式。如果权威可以被争议,伟光正就会变得不可实现。身在其中的人只能选择不断放弃自我。自我存在感的消失、自信和自我价值的降低会给生活带来痛苦。自恋的人有诸多混乱的逻辑,但是却很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所以与之讨论变得很困难,他会按自己的逻辑跳来跳去,把话题转移开,面对他们只能有一点就是把自己做好。
有个延伸阅读。原题目是《我相信,因为我会怀疑》,原文如下:
曾经中央二套有对话节目,有一个大四的女生向主持人提问“学得好,不如嫁得好”的说法是不是很对,主持人没有给予正面回答,他说“我不希望社会的悲哀成为你人生的悲哀”。可见,我相信因为我怀疑的态度非常重要,外在的信息要经过自己的过滤和甄别,之后才是全然的相信。
两年前,在某卫视一档职场招聘类节目中,一位面试官冲着摄像机的镜头,对如何发展人际关系的话题侃侃而谈。他说:“当年邓文迪就是在一场没有收到邀请的舞会中,故意将红酒泼洒在默多克先生的西装上,并且借着替他擦拭酒渍的机会,跟对方攀谈、相识,最后成了他的枕边人……想让别人记住你,一定要主动创造机会,而且方式一定要特别。”
面试官说完这番话,台下的观众掌声雷动。镜头里面,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自己找到了人生目标一般。可是镜头外的我,听了这番话却深深地不以为然。就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而言,人与人交往的第一先决要素,毫无疑问应该是真诚为先。难道随着时代的“进步”,有意、刻意、甚至是蓄意地表演“无巧不成书”的相遇桥段,也进化为“真诚”的表现方式之一了吗?若是如此,无疑会使我对人际关系的不信任感大大增加。因为我无法判断这场相遇究竟是上天安排还是有人编排。
的确,从某种角度上讲,我是一个不太容易相信的人。我不相信主流媒体,也不相信小道消息;我不相信专家教授,也不相信网民分析;我不相信公开示威,也不相信匿名揭露;我不相信公权力,也不相信多数民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怀疑论者。我也有自己一直相信,且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坚定信仰。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自己的梦想。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和自己所爱之人的相遇,这样美好的记忆都会为日后彼此怀疑留下充足的想象空间,那这样的世界未免太过阴暗,这样的人心未免太过险恶;这样的爱情,我们拿什么理由去相信?
此刻我才终于明白,三十年前,诗人北岛那句悲沧的呐喊究竟从何而来: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北岛《回答》
在我卧病在床的二十年间,除了家人的悉心照料外,陪自己度过少年时光的,就是那些不同时期的不同偶像。所以我一直认为,每一个偶像的存在,对于我们的少年时代都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那是一种精神,那是一种感动。就像如今我再听到《灌篮高手》的片头曲,依然会热泪盈眶一样。而相较于过去,偶像的存在在今天可能显得更加重要。因为对于一个失去信仰的社会,一个失去信仰的民族来说,偶像本身就是一种容易拥有、且安全“无公害”的信仰替代品。身处在一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我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我们的精神世界越来越贫乏,我们的幸福指数甚至还比不上六十年前。所以我们总是在迫切地寻找偶像,寻找我们丢失的信仰。以至于任何一个稍有成就的人,都会被我们拿来崇拜和效仿。记得有人说过:“看一个人的志向,首先看他拿什么人当偶像;拿雷锋当偶像,至少说明你有了善良的品质;拿乔布斯当偶像,至少你已经有了改变世界的前提。”如今,当新闻媒体大肆渲染邓文迪是如何通过自身的努力,从两手空空的女学生,摇身一变成为身家十亿的贵妇人时,果然又有人在问:“新世纪女性是否应该向邓文迪学习?”
看见了吧,我们又发现一个可以效仿的偶像。
好吧。对于邓的行为,我们姑且不做任何动机揣测,也不做任何价值判断,只需要问一个问题:我们拿邓来做学习的榜样,意图传达什么?是想告诉那些年轻女孩,你们一定要努力学习,想尽一切办法跻身上流社会,认识优秀的男人与其结婚,拿到大城市的户口(绿卡),也许将来还会分到一笔巨额的赡养费……可是然后呢?大功告成了吗?或者我们换一个问题:假如此刻上帝赐予你美貌、智慧和野心,你将如何使用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并且完成怎样的终极目标?难道还是嫁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吗?呵呵。我本以为,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越来越开放,信息越来越多元,女性应该比之前任何一个时代都更加自立,更加自强,更加明白自己对于社会的重要性。可是,当我看到很多人依然把一个女人的成就与她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些整天嘴里喊着男女平等的人,其实内心早已向男权社会俯首称臣。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在于,误把征服一个征服世界的男人当成实现自我价值的终极目标。
人们对邓的认可,我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现今多数年轻人所缺少的性格特质——自立自强、学习勤奋、有进取心、从不拖延、待人热情、目标明确——没错,这些听起来老生常谈的个人标签,足以使邓成为那些自诩“资深屌丝”、“御宅腐女”的年轻人学习追赶的超级偶像。可是,任何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就像拿雷锋当偶像的人,并不一定都是助人为乐,有的只是想当雷锋而已。这样的后果就是一切“善举”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变成“假肢”。所以,我并不认为邓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对象。无论邓本人有多么优秀,至少对于今天的中国社会而言,她的成功是起不到什么正面意义的。
其实,类似于“谁应不应该向谁学习”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我们总是习惯借鉴别人的经验,效仿别人的成功,重走别人的老路。我们何时能够真正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一次。不管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女人,热爱生活,热爱家庭,热爱事业,热爱梦想,更重要的是,热爱真实的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向谁学习都不如相信自己。也许是我太过天真,总是妄图用真实、善良、美丽的“血肉之躯”来冲击冰冷、黑暗、丑陋的“现实围墙”。我当然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苍白无力,但是我始终在坚持,始终在相信。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现实,你的心中都应该保留一份天真。
梁先生:同样,我要强调文章的第十六章节思想进步的原理中的一句话:“问题是根苗,大学问像是一棵大树,从根苗上发展长大起来;而环境见闻(读书在其内),生活实践,则是他的滋养资料,久而久之自然为成一大系统。思想进步的原理,一言总括之,就是如此。”我们的社会反感提问、反感质疑,我习惯于不提出问题、不再关心答案,但是我们仍然是有生命的人,作为人也不可避免的要面对生活中不断萌生的疑问。在国人的理念中对教科书、党的领导方针等提出质疑时,我们会有道德上的罪恶感。可是心里的疑问始终不得解决,疑问就会变相为其他形式表达出来。我们没有疑问,所以我们不敢相信,人与人之间信任感在缺失。我们没有怀疑,所以我们不敢相信。
那么我们要相信什么?我们要相信梦想,相信人的善良,相信人的向上心。
梁先生:有一篇文章写关于孩童的阅读能力如何提高的问题,结论是孩童的儿歌学得好、乐感好的话,阅读能力会升高。是从大脑的功能区域区分上着手研究得出的结论。
子钰:一年前我在一所幼儿园帮忙,那里主要接收2-5岁儿童,特色的教育是以韵读的方式传授经典。儿童诵经按韵律,有了节律,孩子们即使还没有明白诵读的内容,也不至于太枯燥,不知不觉中孩子们背了许多经典。韵律的掌握十分简单,适用于大多数经典,所以只要学会一两本经典的韵律诵读,以后儿童可以自由掌握大部经书。以这种方式培养的儿童,与同龄没有接受此类教育的儿童相比,在语言创造方面有显著性的特长。尤其在2-3岁语言形成过程当中的儿童中优势更为明显。在一遍遍的诵读中,孩子们还是多少理解了文字的内容,而且还开始自我创造新的词语。我是亲眼见到了韵读的神奇魅力。在那幼儿园孩子们玩耍时,会播放优雅的古典乐曲当背景音,长期高雅文学的熏陶下,孩子们的性情相比同龄人比较温和与恒定。
高傲:我有朋友就是干这个的,读经典的这群孩子看的是繁体字,而且经典是高度浓缩的语言,经典里面有很多的智慧。有的宝宝确实是在娘胎里面就听了千百遍经典,等到他会说话时就会经典里面的内容了,确实有这样的情况,而且这样的孩子确实也聪明。问题在于内容是经典,但是对待孩子的方式还是和体制内的是一样的—控制,让孩子听话,乖。朋友告诉我智商在140以上的孩子不用些技巧是不行的,我想说对待孩子不只是技巧的问题还有情感,不管孩子的智商有多高,是孩子就会需要爱,需要理解,需要信任和支持的。对于孩子全然的信任,全然的尊重,全然的爱,我认为这些是成就一个人未来能够有多大能量的很内在的东西。
冯蕾:我儿子小时候也背唐诗,也按韵律诵读,但是我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理解其中的意思,也不知道韵律的诵读更有助于理解与否。我在微信里看中美儿童的家务清单对比,中国的儿童从小到大一直是才艺培训、学奥数、写作业,而美国的儿童是真正参与到家务中来。两个国家的教育理念完全不一样。
程路涵:关于冯蕾问到的读诗的问题,我自己深有体会。我小时候就一直在读唐诗、宋词、三字经,我家现在还有我当时读诗录音的CD。我爸很少会跟我解释我读的东西都是什么意思,只是读就好了。到了我上小学的时候,我阅读的速度要比同学快很多,但是那时候还没有太强的自我认知能力,所以不觉得有太大差别。到了上初中的时候,对古文的理解能力会强一些,在分数上会有体现,但也不是特别明显。到了上高中的时候,当时我文科排名全校第二,有次月考题目里有一句写“如桓公之虫流”,大家都搞不懂这一句,包括老师在内,可是我当时都不会觉得影响阅读,而且很快能联想到齐桓公饿死后蛆虫从门缝络绎不绝爬出门外的场景,当时才明显感觉到小时候读诗歌古文对自己的影响,不仅是能力上的,还有知识积累上的。
子钰:何种方法传授经典有优势的问题与是否用爱心教育的问题是两个问题。当然最希望教师以爱心为本,利用最好的教育方法教育下一代。中国的悠久历史可以证明,韵读以及大量重复诵读经典的教育效用。有研究表明这种学习方式主要开发人的右脑,右脑是感悟力方面的中枢。而左脑主要司管理解力,成年人主要运用此功能。孩童如同海绵,可以不交叉的接受各种信息,所以要利用这个时期,使孩子们接触到更广泛、更有内涵的内容。当然目前的读经圈确实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有部分读经学校的教育是以控制为手段,但这不代表读经教育是错误的。
高傲:我接触过读经圈,还有净空法师他们那些,还有一些心灵的工作坊。我觉得读经圈和净空法师是同样的一种模式—你只要怎么样,你就能怎么怎么样。这样其实就是符合了人性中懈怠的心理,图省事儿,再加上又跟经典挂钩,所以很多人就会趋之若鹜。心灵工作坊会引导人去看自己的情绪和体会自己的情绪、感受。先生是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有些话一说出来,其实问题就可以解决了,有操作了。
梁先生:有人也提过我的教育理念能不能复制出来广泛的传播,但我认为不太容易,因为这种教育不简单,不是做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而是要个体情况个体分析,具体问题具体对应的过程。对被教育者的全然的尊重在教育中关键问题,教育者一定要包容和灵活对待被教育者。过分强调读经也在说明,把读经提高到伟光正的高度,也是一种强加于人的控制的教育态度,符合自恋的投射模式,如果你做A,我就做B;如果你不做B,我就给你C。
完
2014.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