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次读书会《教育与人生社会本位的教育系统草案》节选“教育应尽其推进文化改造社会之功”整理稿
主讲：全贞雪 督导：冯蕾
全贞雪：
节选文章不长，但是内容很丰富，思考题主要围绕着如何选择我们自己的教育为中心而设。第一个思考题如下：
教育之在社会，其功用为绵续文化而求其进步；使教育果得尽其功，则社会宜无革命，以随时修缮，逐步改进，行其无所事也。然社会卒不免于暴力革命，此盖以从来教育之在社会不居领导地位而处于被役使的地位之故。从来支配人类社会者为政权，或曰国家。曾受过的哪些教育感觉像是被役使的地位的教育？被教育的感觉如何？为何证权或国家不放弃这样的教育？
先生：
某事市委书记亲自制定管辖各县各高中的北大清华升学率，要求各县必须达标，升学率与县级政府政绩挂钩。这件事情就有教育被役使的味道，教育的成果不能以升学为判断指标。强有力的行政推手可能也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县政府对高中教育的重视程度自然会升高，或多或少有可能会带动全面的教育提升。
前些年杜郎口教育模式（是杜郎口中学课堂教学模式的简称，具体是指山东省聊城市茌平县杜郎口镇初中自1998年以来不断尝试推行新课改、践行学生主体地位而摸索新创的“三三六”自主学习的高效课堂模式）风靡，把课堂还给学生的理念前卫，但可操作性不大，一度深受热捧，但现在跟风者所剩无几。
文革时期毛主席提倡“要种好小麦”，各级政府不分环境适宜小麦种植与否强行种植小麦，结果多地出现灾荒，收成少于洒下的种子。
这些事例都值得思考。不用负责或没有人负责后果的开始是可怕的。
祖父执笔这篇文章是受当时环境的刺激，当时军阀混战，国家长期无出路无进步，他希望教育能成为国家的新出路。他内心始终有贡献自己的力量使社会、国家变得更好的情怀。
国共和谈期间，祖父提出防止内战的方法就是双方放弃兵权，使军队国家化。周围的朋友笑他痴人说梦。他说，虽然知道现实不可能实现，但是共和就要释兵权，这是真理，真理就要提出来。果真没有人好意思反对他的主张，国共双方只是踢皮球，要求对方先释兵权。张中行先生说，梁先生的眼镜是good牌的，他一生都奉行“不在动机上怀疑他人”的信条。浅了说祖父为人单纯，实际他是内心清静无杂念无私心，表里如一知行合一。
全贞雪：
从小到大的各种政治教育感觉就是被役使地位的教育，政治教育从没有间断过，各级领导抓得很紧，但一直是跟现实脱节的状态，感觉对生活无意义无影响。
曹凤娇：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也是被役使的教育。形式上考勤、考核很严格，但对住院医师的医疗技能的培养有限。尤其中医技能的培养更是少之又少，以至于越培养越对中医没有信心，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学西医。
杨卫：
高中的时候，我对政治，特别不在行。每次答题，我都觉得自己的因果关系找的特别对路，但总是和老师讲的答案有很大不一样。
在管理国家的时候，总是想以简驭繁。尤其是当领导人没有太多智慧的时候，就容易找一些愚民政策，只要不给当政者惹麻烦就好了，他们可能不在意人民有真正的成长。当自己想要学习的时候，也不能指望大家长，也不能指望别人，还是要靠自己，自己要去寻找自己喜欢什么，进一步找到有真才实学的老师，踏实学习。如果一直指望别人，自己就会很被动，而且会多很多抱怨。体制内，有体制内的规则。如果自己不喜欢，那就只能离开，要不然，就只能遵循其中的规则，左右都是自己的选择，自己对自己负责，不应该有太多抱怨。在体制内，配合套路，是应该有的职业素养。
全贞雪：
时下流行的抄党章，抄的党章上交有人看吗？此举，对党员和党组织有何意义？有何帮助？
先生：
很多行为出于自恋。
就像崇祯皇帝不愿意听打败仗的消息，把送信的官员给杀了，最后是李自成亲攻到皇宫，亲自告诉他明朝灭亡了。崇祯刻薄而寡恩，杀帮他打仗的能臣袁崇焕、孙传庭，也杀帮他敛财奸臣魏忠贤，最后人财两空孤家寡人周围就剩耍滑头的官员。皇帝召集募捐，官员说坚决支持，回家卖完房子就捐钱。从崇祯的行为可以看出，他的内心真正诉求不是明朝基业，而是自己后世留下清廉之名，所以明朝肯定灭亡。海瑞是大清官，但不是好官，清官一般不做事。在系统和机制黑暗的情况下，独善其身，肯定不能与他人共事，其结果只是被标榜在橱窗里的榜样而已。张居正说，用人用因循守旧的循吏，而不用大清官。
这一阶段在邯郸咨询期间，有些老师提出如何判断明白与不明白的人？我的回答是，通过观察他们思维的时间尺度和空间尺度是否比别人大一些。要求快速满足、要求快速释放不确定感，是一种胸襟格局较小的幼稚的心态。艾凯问我祖父，生平有没有难过的事情，祖父回答，有失败的事情，但没有难过的事情。因为祖父心中念的不是自己，无私心，格局大，想的是为国家好为老百姓做事，所以没有感觉挫败的事情，只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需要审视自己是否耐得住性子是否能沉得住气，培养和扩大自身的格局是我们自我教育的一部分。
全贞雪：
革命revolution的词根是循环往复的意思，改革reform的词根是重新建立的意思，国人更多欣喜革命，但实际上能推动社会更大进步的改革。历朝历代数次的革命只是王朝的更迭，社会机制的进步几乎没有，虽然已经摆脱了封建社会，但我们的思维方式做事风格始还有很多封建的痕迹。教育方面也是，被役使的教育被动的教育还是占据很多时间，就我而言除了门诊本职工作以外，还要参加很多传达上层精神的会议，会议内容跟我的工作和生活没有实际关系和意义，感觉我的生命就被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空消耗。
刘子钰：
我现在在中外合资单位上班，比较以前的国企，工作方式和人际关系十分直接和经济。我正享受这样的变化。
全贞雪：
咱们继续讨论第二题。暴力革命即是社会问题机械的解决，正从社会机械的构造而来，虽欲回避有时而不能。然每经一度改造，必经一层自觉，也即较进于理性；最后社会中人将易其彼此不相顾不相谋而为相顾相谋，必达于自觉的安排设施而后已。或于暴力革命前为宣传运动、组织运动，或于暴力革命后完成社会改造之种种工作，盖莫不有教育在焉。徒教育固未足以改造社会，而社会改造其前后卒又不能不仰赖于教育。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曾经历过的为求绵续文化进步的教育有哪些？请举例说明。此时被教育的感觉如何？
我自己的体验是，能给我增进业务水平，跟我的工作生活有联系的教育是愿意欣然接受的。比如关于勤洗手降低医院感染的教育，虽然洗手这件事很简单很低级提不起兴趣，但院感管理人员给我们介绍洗手带来的医院感染率下降和节约的经济数据时，从心底里接受了观念，所以开始按院感要求组织自己的工作。
先生：
国家给民众的是国民教育还是公民教育，给民众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国民教育目的是为了让民众变得更容易被管理和统治，公民教育的目的是为了让民众变得更自信骄傲和幸福。
李纪川：
有一个从国内移民新西兰的朋友，正在发愁送自己孩子进入当地的教会学校还是非教会学校。当地教会学校收费很便宜，但在校期间一半的时间是接受宗教教育，其他普通教育只占另一半。那位朋友说，参加教会学校的孩子回家了，进餐前全家人都得等孩子祷告完才能一起用餐，这种习惯在中国家庭里不太容易接受。况且，宗教占太多的教育资源，也不知道会给孩子的成长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所以虽然非宗教学校学费昂贵，他还是倾向于非宗教学校。
全贞雪：
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高校送毕业生出校门的时候，校长都会发表慷慨激昂的送别辞，其实各高校校长们的演讲内容都差不多，学生在高校期间学生除了学业，更重要的是学会了做人，希望学生们不忘初衷今后的生活更加美好等等。我也是上了多年大学的人，回想起自己在大学期间是不是真的学习了如何做人，我自己感觉似乎没有，整个大学是一个学习知识的过程，没有多少对人生的指导。
杨卫：
因为校长不直接教课，不知道下面的老师是怎样教课的。
我最近被迫每天读《论语》，是一个被动的功课，但每次读完以后，都会获得内心的一种平静。而有时候，主动看了一部电影，看完以后，内心满满的负能量。所以，我觉得选择一种外在环境，其实很重要。如果和环境格格不入，内心总是有抵触，自己不会开心的。哪里都有套路、都有剥削与被剥削，主要看自己的选择，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现在觉得移民也是挺好的一个选择。
全贞雪：
有一部分选择移民的人，移民以后仍然不开心。
杨卫：
因为，他们以为移民以后，一切问题都会得到解决。这还是把自己的问题向外归因的一种态度。这种态度是不可取的。但当看清现实生活中的种种套路，再选择移民，为了国外新鲜的空气，为了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我觉得这是可以的理由。
另外，我觉得真正能够营养灵魂的东西，第一很少，第二需要人们有很大的福报去承载。而当今大众的福报都偏低，所以很难接触到正知正见并坚持下去。所以，我觉得在这个社会培植福报是有必要的。
先生：
大名一中的讲座结束，有位老师紧随出来，问我几个问题学生的事情如何解决，我同那位老师讲，首先要破除自己的全能感，第二要有边界。比如犯罪只能交给警察，不是老师能解决的事情。学生家里特别穷，也不是老师能解决的事情。做事情过程中尽力即可，在结果上要随缘，不要过于追求圆满的结果。她问我能否免费给学生做咨询，我直接拒绝，多年的咨询经验告诉我，免费咨询是双方都没有获益的徒劳。她说如果我们不帮助学生，学生会不会毁掉，我说我们远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随便毁掉一个人。
希望自己全能，表现自己全能，其实是因为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有局限，也是一种心理障碍，先贤也一再强调要“知止”。领导人也不是全能的，最好不要成为无所不能的领导，毛也没能驾着云走。破除全能感的方法是接纳现实。基于现实而行动，尽管现实不尽如人意，还是要依据事实而判断，不能依据愿望判断。任志强说房价还会涨，我们还没买房买不起房希望房价降，可现实房价就是不停地涨，还是得面对现实培养自己的能力增加收入来解决购房问题。
喜欢埋怨的人是因为自己幻想泡沫破灭而恼怒，也是不能接纳现实的不成熟的表现。祖父虽然有没有完成的事，但没有恼怒没有遗憾，他说他有志业但没有职业，平生为中国变得更好而做事，乡村运动不能进行就忙于国共和谈，和谈破裂则忙于中国文化要义的著书，所以立志高远束缚就会消失。
年轻人上班不要认为是为了挣工资，上班是为了攒成长的积分，只有不断提高自己我们才能，终有能力摆脱束缚和禁锢。还是之前说的，需要更大的时间尺度和空间尺度看待自己的成长。穷人的思维就是特别在乎存量，但《必要的丧失》中提到成长是通过丧失实现。唐瑶现在经营自己的诊所轻车熟路，是从曲老师的诊所里苦干出来的结果，当年放弃五险一金放弃有更多保障的工作跟着曲老师做诊所，所以有今天的轻松。我放弃原来的材料工程，中年转行心理学，到居委会申请去举办免费的心理讲座，居委会的人仔细检查我的毕业证是否是真钢印，承受了各种丧失过后才有今天的成绩。
所谓的修养是自我教育，我们能否自我教育？人类的智慧是摆脱本能束缚透出的光芒，跳脱本能的控制才显现人性。拒绝奶油蛋糕的诱惑，保持身材也是摆脱本能的自我教育。阿迪力是超越恐惧的本能走在钢丝上。所有高技能人才都是超越本能的。我的闺女说她的学习秘诀是用好每一个四十五分钟，她用超越本能的自律方式完成自己的学习，所以我对她很放心，不管她是上清华还是上北大。
85年在钢铁研究院做国家865科研公关项目，课题时间紧困难多没有人愿意做，我是刚到单位的新人不明白形势，一腔热血揽了下来，实验一再失败60吨钢水被倒掉，工人的工资和奖金都发不出来，上下怨声载道。可最后的交成果的期限4月7日也在眼前。4月5日院长、研究室主任、大组长都到成都，没有人看好实验能成功，研究室主任和大组长有坚决回北京的理由，4月6日就返京不参加实验。院长问我们，他是一起去基地看实验失败，还是在驻地等候实验失败的消息，我们建议院长还是先在场，等实验失败大家收拾的时候再离场。4月6日晚上，朋友王迪安慰我第二天的实验不要太有压力，我回答还好，实验失败是科研规律的胜利，德国是30人的科研团队做了30年成功，而我们3个人才做了大半年，不成功也很正常。意想不到的是，4月7日第二天实验竟然成功了，大半年的辛苦终于在最后一刻有回报了。1986年底申报冶金部科技进步奖，好多人想要分一杯羹，院长力排众议反对其他人参与，直接点名我单独去领奖。人生经历了几次这样的大事，我就练就了大心脏，具有坦然的接受无条件接纳现实的能力。
我不讲福报，但是奉行按规律去做事，不去想结果。执拗地把世界用简单的因果关系来解释是对世界的不尊重，要破我执和法执。我祖父的话一向精简，他问“你对自己有办法吗？”，如果做到肯定是不一样的人生。王宗义先生说，我们这样钦佩梁漱老是因为他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祖父曾说：“一切祸福、荣辱、得失之来完全接受，不疑讶、不骇异、不怨不尤，随感而应，行其所当行。”这种凭直觉而行的态度在心理学上叫尊重原生感觉，原生感觉越用就会变得越灵敏。如果常常思考为先，原生感觉就会被隐蔽掉，落入自己的思维习惯里，不能突破自己。
扎克伯格每年给自己制定挑战，2013年的挑战是学习中文、2014年是只吃自己杀死的动物，年轻的世界首富不会只是运气好，肯定是因为他的过人之处，能自虐似的的挑战自己突破自己。老虎伍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在打高尔夫球上不断突破自己，挥杆发现自己的动作是习惯所使，马上停住，重新让自己从习惯中摆脱出来。我做心理测评也很挑战，有厚厚的六本分析资料，一张画的每个细节都得从这些资料里找出相关联的部分进行整合分析，一张画的测评足足需要两天。起初是一点一滴的死磕很是自虐，慢慢地做得多了，技术就纯熟起来了。
挑战和接纳不冲突。接纳是对现状的认同和承认。接纳自己的脆弱的同时，也要承受脆弱带来的后果，如果不想接受后果就要付出行动勇于挑战自己。祖父在更大的时间维度上考虑问题，建议军队国家化，他也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提出来，即使当时不能做到，也能把事情往前推进一步。
给我祖父写传记，作者写到“他心想，后悔也没有用了”，我父亲就问作者“他会这么想吗？他什么时候告诉你了”。传记写心理描写得有依据，比如日记、书信之类的心理阐明。比如他给我父亲和叔父的书信《我是不会死的》，原本就是写给自己孩子的家信，结果被发表出来，熊十力看了说他疯狂，祖父说“疯则没有，狂则有之”。
我也讲市面流行的讽刺现状的段子，但我不悲观不愤怒，如同我祖父所讲，过而不留。
全贞雪：
继续讨论下一题。社会改造期的教育着重于成人，要在风气习惯、组织关系之改进，当然从实地社会问题着手。个人的长进既在社会进步之中，却不能使个人离开环境得到长进，再为社会之长进。例如地方团体意识的养成，农民合作组织能力之训练，一种生产技术之发达，早婚、缠足等陋习之戒除，必无离开实地问题。我们周围的社会改造是因我们而变吗？有没有过自己是社会创造一份子的感觉？为推动风气习惯和组织关系的进步，我们要参加什么样的教育，又该如何行动？
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面对目前的医疗环境很是无奈，感觉自己没有办法，但我的领导认为目前的医疗环境也是咱们自己造成的，他认为他是创造者的一份子，我在想，他经历的事情比我们被动得多，经历了文革、学潮各种束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主人翁，不知为何他还有他是有社会创造者的信念，而我却没有？
先生：
认知决定的。所以我常说不是智力决定命运，而是认知决定命运。比如杨改兰，低保被撤销了，她想的是自杀，而其他人想的可能是进城打工。农民企业经营不错是因为农民企业家的认知符合当地的经济规律。我给来访者看一篇案例资料，他读完问自己的爸爸，梁老师给我看这篇文章是让我去养猪的意思吗？回馈很奇葩但我还是接受了，这是他的认知。我就让他再读几遍，问他文章里养猪那么成功是为什么，跟别人一样吗，不一样在哪里？他再想了想说敢于冒风险，我的目的达到了。
交流中不能用劝，劝就是想把你的想法给对方，对方肯定出现排异反映，交流肯定不会成功。特别在社会主义国家要把责任还给对方。学生厌学成绩差，我从不劝学生要上学要好好学习，学习和成绩是学生自己的事，学生要对自己的生活和未来负责，这并是说放弃引导。
李纪川：
引导有没有什么方法？
先生：
有，用摆事实的方法。抱着终极的人文关怀，向对方展现各种事实，让对方自己决定选择哪一个路。比如，告诉病患各种治疗方法带来的结局和经济负担等，让患者自己决定选择哪一种方法，自己认为的优先方法，只是简单的介绍不强加于人。
我从国有企业跳槽到外企，人家问我三个月试用期工资要多少，我说依公司的规定给。我觉得这三个月工资不重要，这是我的认知，我要先上岗再了解。如果我要少了人家会觉得我傻，要多了人家会觉得我贪，所以选择按公司规定。三个月之后，我也对公司有所了解，虽然是外企毕竟是中国人的社会，三个月我肯定能知道别人的正式工资大概是多少，所以等到转正的时候依据工作量、自己的能力和单位工资水平，向公司提出薪资要求。后来我还是得到了不错的薪资，同级别的人拿2500，我拿了2800，在九十年代初还是说得过去的薪资。多数人认为，人生的选择是选择方法的问题，其实不然，是认知问题，怎么看待世界，就将有什么样的选择。
杨卫：
先生，这样的认知从哪里来？
先生：
来自自虐似的突破自己和亲师取友。
全贞雪：
读了很多自我教育和社会发展的文章，发现独立思想是推进社会文化进步的关键因素，那独立思想是如何形成的呢？
杨卫：
我觉得独立思考不重要，还不如亲师取友，认知的正确性更重要，多听别人的好意见，自己想来想去没有进步。当然别人的意见要有取舍。
先生：
关于独立思想，曾国藩说过，在众守口，独在守心。守口有自己的守口原则，不是装聋作哑。有一次一同参会的林业大学博导在去参会的路上跟我聊，他总想证明53年的祖父和毛之间的争执上毛可能有正确的一面，他说那个时候毛可能觉得工业很重要，梁老替农民说话可能在那时间很不适宜。我跟他说，我们要从常识上考虑，第一，我祖父只是政协委员，他提出要考虑农民，难道因为他反对，我当就不能发展工业吗？不会的，祖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第二，我当开会是可以随便发言的吗？连县委的会议都得提前讲清楚要发言内容和提问内容，何况最高国务会议。其实会前当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其实就是安排他说出观点，早就准备好批驳他的。如果需要当完全可以不让他发声，这完全是能做到的，但他们蓄意没有制止。第三，毛发表的关于那场争执的文章，哪一句提到了工业农业的问题，完全是一种人身攻击。我说完这三个理由，那位博导不再说什么了。所以这里不是别的，还是固有认知问题，提前有了认知后就容易按自己的认知解读问题，但真相可能完全不一样，所以还是要破“我执”。
年轻人能不能有体面的收入，在于能否把自己打造成稀缺资源，如果能在自己的行业上扬名立万就不愁收入。有岳美中、施今墨的能力还会抄党章吗？不是稀缺资源就会有替代品，如同网银让很多银行柜台人员下岗一样。估计往后银行点钞比赛也会消失。
为了光明报能在香港出版，最后需要创刊的祖父跑港英政府送点礼，也就是送些点心，他说感觉实在太痛苦，几近于行贿。后来他退出了民盟，他说在组织内作为一份子，就得要按组织的决议去做事，即使在组织内部投票中投出反对票，只要决议通过，就得按组织的意志行动。所以他愿意退出民盟退出团体，自己就可以只代表自己，可以做到表里如一。
完
2016.12.11